第五十一章 法有成就,来去自如 (第1/2页)
黎卿苦困于这方冥府无奈,虽然在这阴土中,他行气效率都快捷了许多。
但真是不自由!
这小院拢共也就这么大,黎卿每日修行打坐,花上半盏茶功夫就能在院中转上一圈,剩下的时间便是琢磨那座三足铜鼎了。
《魏风-硕鼠》这本就是学宫士子的入门经典之一,黎卿少年便尤擅四书,更是不在话下。
那刻入了骨髓中的诗经,黎卿早就倒背如流了,但此刻,他所要的并非是那流于一文一字中情绪,他要的是拓印下这钟鼎文背后的一段古史。
掐诀掣法,以念头观。
硕鼠硕鼠,无食我黍!三岁贯汝,莫我肯顾。
逝将去汝,适彼乐土。乐土乐土,愿我得所……
黎卿仿若看到了那田间诸多农家的无声怨闷,他等面上尽是沟壑苦相,挽起裤腿在田间日日忙活。
“硕鼠,硕鼠,请不要吃我的黍子了,我多年奉养你,你却还要夺去我唯一的储粮,真不顾我的死活吗?”
那是一位的老农,他屈膝在一道壮硕的身影前,他不敢抬起头来与那氏族中的大人对视。
可这是他攒了不知多长时间,想要留给孙儿娶媳妇的存粮啊!怎能如此就被夺走了?
可那些人太狠心了!他发誓要带着一家五口离开这里,离开这不给芸芸众生一丁点希望的土地……
“硕鼠,硕鼠,请不要吃我的麦子了,那是我全家今年的食物啊!供养你等多年,你却连条活路都不留给我吗?”
这次是一位粗布中年,他扑在那甲士的右腿前,想要护住今年家里最后的存粮,那是他等用以过冬的命根子啊!
没有了这点粮食,他等一家三口如何能捱过这个冬天?
该死的,我发誓,一定要带着妻儿离开这片土地,这片烂到了根子里的土地……
“硕鼠啊!硕鼠。请不要吃我的禾苗了,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啊!”
这一次只有最后一名少年了,他的老翁不敢直视那高高在上的大人,他的父亲不敢反抗那尊贵的士人。
可现在只有他一人了!
一家五口把活着的希望供给了他,也只留下了他。
这位高不过五尺的少年猛然昂起了头颅,他直视着那尊贵的士,手中的草叉更是紧握。
“你非要断我的活路!”
可他绝不会再退了,他们已经退到了尽头。
这名少年奋尽了一切的力气刺出了草叉,紧接着,便是血光一闪,困意骤生。
这颗稚嫩的头颅【哐当】一声坠在了田间,身躯倒下,将他父祖在饿死前留下那种子生发出的禾苗压翻……
意识愈发朦胧了,我的反抗可真无力啊!
就在那双眼睛将要闭上之时,那乡野间,一个又一个的半大少年冲出,他们衣衫褴褛,他们瘦似骨排,他们恨意滔天!
“恭也是死,顺也是死,我不活了!”
“杀杀杀。”
“杀尽满街高门,杀尽国之硕鼠!”
声嘶力竭的的喊杀声冲天而起,一道道头颅与身躯坠在田野之间,将那清滢的活水与禾苗晕染一片。
祖翁怜心,父母甘霖,终究成了这少年意气的温床,才蕴养出了那般无所畏惧的杀心。
好杀道!
黎卿神念愈发探入这鼎中,如同身临其境,他走过那血染的禾田,越过那遍地的尸骸,随着那反抗的脚印而动。
直至,不知多久后,那四方田乡中的少年们化作了雄壮的甲士,打上高天而去。
那群甲士一脚踹开宫殿,发现有一尊尊衣着奢美的大人物正匍匐在那食鼎间大快朵颐。
抬头看去,哪里有什么贵族?不过是一头头顶着老鼠脑袋,门牙板结,目如绿豆的贪婪硕鼠罢了。
硕鼠,硕鼠,吾必杀汝!
这三足铜鼎,烹煮的便是那氏族头颅,这硕鼠鼎文,名为硕鼠,却只为杀汝!
黎卿心头明悟,那诸多异像如梦幻泡影般消散,而化作九十六枚灵文飘摇在空,此时他才算是得了这钟鼎真意。
只见黎卿将赤红色的灵纸取下,平摊在那三鼎之间,那调配好的灵墨往那尊足鼎上一泼墨,掣指掐诀,引动咒法,上有三牲,下有三元,舞动盘旋。
那无端的灵墨往铜鼎上游动,似是化作道道游龙般,掠过每一处缝隙,直至最后,那灵墨【啪嗒】一声倾下。
原本通体朱红的灵纸之上,显化出了一尊黑色的三足铜鼎,那鼎中央乃是一尊氏王颅首,他双目瞪圆,暴戾无加,似是死不瞑目。
但那三足铜鼎之下,有三双更怨、更凶、更恶的鬼手将那铜鼎肆意的托举而起。
苍老的鬼手满含怨气,壮硕的鬼手暴强凶肆,纤细的鬼手中更是杀机恶意都将要溢出。
朱赤的血色为背景,深邃的灵墨为图,将那《魏风-硕鼠》九十六字铭刻在上,三鬼托鼎,鼎烹无边杀意。
三元鼎烹图,成!
“好谶图,好符图,五口之家,亡于一戾,三鬼阖手,鼎烹硕鼠,好一道杀机,好一个循环。”
黎卿抚掌大笑,只见那三足铜鼎之上道蕴入图,这大鼎径直锈透,化作层层铜绿脱落,瞬息间便是又化作一摊尘埃。
可这朱纸玄墨,符图正成,既验证了那剥皮成纸异术,亦是令他掌握了那无端的手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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