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大小赌约 (第1/2页)
陈鸿景手里怀揣着阿方递给他的那东西,还是他与夫子临走之前,老道人亲自拿过来给他的。那晚背他回书斋的时候,搁着不舒服,就先拿了出来。现在物归原主。
那是阿方店铺的钥匙,陈鸿景认得出来,那时候阿方天天把它挂在腰带上,炫耀给他们这群孩子们看。钟小凡和梁司恒立即把头凑了过来,盯着陈鸿景手上的钥匙,立即起哄。
“哎呀,这钥匙不是阿方大掌柜的吗?他离开之前,怎么把钥匙给你了,是不是证明你就是品羽书房的下一任掌柜啊?”
“呀,钟小凡,要是陈鸿景就是下一任品羽书房的大掌柜,以咱们三人这么好的关系,里面的东西岂不是让我们白拿?”
“哎呀,梁司恒啊,格局小了,你格局小了啊,我们是谁?是陪着陈大掌柜远游的人,护着他的大道前程去的。白拿这东西,岂是我们这种读书人所做之事,陈大掌柜肯定会把品羽书房分一点给我们的啊。到时候就是自家人的东西了,那叫白拿吗?那叫光明正大的拿好吧。”
“呀,钟兄所言甚是,梁某先干为敬。”
“来,咱们走一个。”
两人拿起盛满茶水的瓷碗,轻轻碰了一个,喝了一口,学上一桌离去的客人,豪爽的笑了起来。
两个孩子看了一眼对方,又再次举起瓷碗干了起来,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瓷碗。
梁司恒和钟小凡立即丢掉手中的瓷碗,跑到了陈鸿景身旁,陈鸿景也跟着两人跳下凳子,往后退了好几步。
一个身穿布衣,满脸胡渣的年轻人坐在桌子旁,手里的瓷碗还举在半空,笑着说道:“呀,咱们刚才可是干了碗,可是兄弟来了啊,要是以后那书房真的分下来,我也有份的哈。”
三个孩子可不敢说话,只是盯着眼前的年轻人看,夫子去了结账,很快就会回来的,而且现在又是在客栈当中,那么多人在,想必这年轻男子也不敢对他们轻易做些什么。
“哟,阿强,又在欺负小孩子啊?都多大人了,就喜欢逗小孩子,有本事,自己去生十个八个,自己慢慢逗啊。”另外一桌大汉转过身来,朝着那年轻人就是一顿笑骂。
“几位小朋友,不要担心,这货啊,不是坏人,就是个贱货,不骂他不行。朝他吐口水,他也不会还手的。”大汉对着陈鸿景三人笑道。
“哟,老张,又在教坏我的几位好兄弟,我们在这边刚成为结拜兄弟,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,最好就是不死,你却教他们朝着自己的兄弟吐口水,你不道德啊你。”
“啊呸,还是那句话,有本事就自己去生去。”
“我也想啊,没有哪位姑娘家肯跟我过啊,要不老张,你叫嫂子介绍几个来给我瞅瞅,屋子一间,鸡都有好几只,就是没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嘛,要是可以的话,我也不介意嫂子来我家做客几晚的啊。”年轻男子笑道。
“切,就你这小身子骨,你嫂子才看不上呢,怕一不小心,你就晕过去了,那可咋办啊。你嫂子不就两头不上岸,岂不是又要乖乖回家找我要了吗?”汉子说完,在场的所有客人都笑了起来。
“哟,老张,你这还说我是贱货,明知道有小孩子在,就不能说话正经点的吗?”年轻男子倒是完全不介意那汉子所说的话。
“行了,行了,各位客人,卖我一个面子,孩子在的时候,别再说这些话了好吗?”夫子发话,很多人也转回到自己的桌子继续吃东西。
夫子走到三位孩子身旁,说道:“去,快去厨房里洗把脸。”
“夫子,为什么洗脸啊,我们不脏啊。”梁司恒一脸疑惑。
“听了不该听的话,就要洗脸。”夫子笑道。
“啊,这话没什么不妥啊,不就是那位大叔的娘子去那贱货的屋子里做客而已吗,我家来客人,我爹娘也要亲自煮饭杀鸡来招待客人的啊。”
梁司恒说完,全场人又笑了起来,陈鸿景和钟小凡立即一人抓起他一手臂,把他抬进厨房,以免让他继续在这丢人。
“记得,要讲礼貌。”夫子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说道。
“嗯,我觉得那干大哥说得没错啊,我就是煮饭杀鸡去招待一下我嫂子而已嘛,也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,搞不懂,真搞不懂。”年轻男子夹了一大碗菜,慢悠悠地吃了起来。
“有菜还堵不住上你这张破嘴啊,怎么又来到这偏僻的地方来游荡啊。”夫子给年轻男子倒上一杯茶水,递了过去。
“哟,感谢感谢,竟然能让夫子为我倒茶水,这真的是荣幸至极,荣幸至极啊。”
“别跟我扯东扯西的了,说吧,这不像你的风格。”夫子笑道。
年轻男子放下手中的碗筷,打了一个饱嗝,用袖口擦了擦嘴,再擦了擦身上的衣服,一抹手,周围的环境都静止了,光阴滞留,年轻男子隔绝了除夫子外的所有人,隔绝了天地,制造出一方结界。
“那孩子走了没?”年轻男子问道。
“你是说阿方吗?走了,比我们提早一天出发,随着傅恒泽回京城去了。”
年轻男子点了点头,又一抹手,结界消除,两人重回现实。年轻男子并没有回复夫子的问题,重新拿起碗筷夹桌上的饭菜,能吃是福,不能浪费,不能浪费,浪费可是会被老天爷劈的啊。
三个孩子也走了回来,只不过站在中间的梁司恒脸特别红。
“哟,我的结拜大哥啊,怎么你的脸红成这个样子了,是不是谁欺负你了,我用我那三寸不烂之舌骂死他。”年轻男子拍了拍胸口说道。
梁司恒指了指年轻男子:“还不是拜你这个贱货所赐呀,不说了,我还要再去洗把脸。”说完,梁司恒立即双手捂住嘴巴,望向夫子。
夫子也盯着三个孩子看,钟小凡拍了拍脑袋,早就知道就不跟梁司恒解释了,得了呗,夫子肯定会让他们三人抄诗篇,练字的了。三人尴尬地朝着夫子笑了笑,又再次跑去洗脸。
“呀,夫子,你怎么能盯着我三位结拜大哥看,吓到他们,我第一个就骂你。看我骂不死你。”年轻男子大义凛然,一副小弟冲前面的样子都摆了出来。
“我可不想这几个孩子学了你这坏习惯,出口就是讲荤话,一点礼义廉耻的样子都没有。”
年轻男子嘿嘿一笑,拿起一根筷子,抵住碗边不断旋转,转移话题:“没有跟我们碰杯的结拜大哥,就是老头子的孙子对吧。”
“对了一半,错了一半。他的确是陈老的孙子,不过不是亲生的,是捡回来的。而他弟弟才是陈老的亲生孙子。”
年轻男子“哦”了一声,打趣道:“夫子,要不要打个赌啊,你说,老头子是把他自己的命压到我这结拜大哥身上,还是压到我这结拜大哥的弟弟身上。”
夫子笑着看向年轻男子。
“呐呐呐呐,你不赌就不赌,不要用这种笑容看着我,你这笑容一出,准没好事。你不要乱来啊,我告诉你。”说着,年轻男子两手做出金鸡独立的姿势来。
“我赌他弟弟。十个铜板。”夫子从衣袖当中掏出十个铜板,推到年轻男子身旁。
年轻男子的手不在晃动,整个人怔住了:“不像你啊,以前每次叫你赌,你都不赌,这次不仅赌,还下起注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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