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有不测 (第2/2页)
郭图脸色变了变,面对这种事,即便是一直以袁绍唯命是从的他,此时也有些犹疑不定的说道:“那时候董卓谋逆作乱,败坏朝政,这应该是天咎于彼,不一定是国家之罪。”
“我也是如此想,但这到底是国家登基不到两年,生出的灾异便远胜前代,我以为,恐怕不只是董卓一人的事。”袁绍看了郭图一眼,脸上露出一抹冷笑,又继续说道:“若仅只是亲政以前就有,亲政以后灾异绝迹,到还好说是天命汉室,可是今年呢?岁旦日食,三月的时候,长安宣平门外有屋自坏。六月的时候还听许攸传讯来说扶风大风,夏天居然还下起了冰雹,从未有事的华山也在这个时候崩了,预示大乱的天狗星也往西北行。”
众人纷纷凝眉语塞,此时他们如何不知袁绍话里的意思?这三四年发生灾异的频率远超于从前,以前的皇帝几年都遇不见几次的灾异,在现今这位被传为光武第二、有中兴气象的皇帝身上却几乎一下子就凑齐了星变、日食、山崩,天灾等预示着衰亡的异象。
前两年到还可以拿董卓乱政为理由解释,可这一年是皇帝亲政,手下的公卿无不是深孚德望的名臣,发生了灾异,还能怪在谁的头上去?
虽然田丰等人对这些神秘莫测的灾异是发自内心的畏惧,但并不代表他们完完全全的相信这些东西会有什么预示,天行有常,不为尧存,不为桀亡的道理,每个人嘴上不说,心里其实大致信服。
要让他们赞同皇帝德不配位、遭上天厌弃的想法,从而与袁绍继续跟朝廷做对,除了灾异这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以外,更需要实际的利益才能打动人心。
袁绍也知道这一点,在抛出一段开篇之辞后,这才进入正题:“若求治世,明君贤臣,二者不可独立,如何才是真正的治世之道,诸君心里也比我明白。国家亲政以来看似行了许多良政,可一经详述便有诸多错漏。比如任能臣、却使降逆董承登临大位,更择其女为中宫在关中开屯田、却擅夺豪强之地兴太学、却设经营、经济等末学与经学并立增国用、却重开盐铁专营,这可是孝武皇帝时的弊政除此之外,国家生性寡情,王司徒诛董有功,却遭受罢黜其手段也甚是酷烈,且不说李傕等降者如何就戮,但说河东范先、程银等人经次一叛,下场如何,也不言自明。”
袁绍是打算用灾异来质疑天子的威望,然后再暗示皇帝多次施政的手段,俨然是冲着抑豪强大族的路子上去的,现在是重开孝武皇帝时的盐铁,那以后呢?告缗、迁豪毁了多少大族,皇帝现在没这个打算,谁知道以后?皇帝的行为太不可控、也太让人觉得危险了。
如果皇帝以后威权独揽,真要这么做,那他们是否能有像今天这样的实力,团聚起来对皇帝予以反击?以皇帝现在表现的能力与手段,到时候自己未必能够保全家业。
如果真要反击,为何不趁现在去做?
“国家无人君之象!”1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