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五章 聘士礼贤 (第1/2页)
“万乘之主,莫不屈体卑辞,重币请交,此所谓天下名士也。”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【盐铁论·褒贤】
钓台四面都围着白色的薄纱,一色的深棕色木地板因为常年走动,显得异常有光泽。钓台有一半的位置建设在水上,四面透风,景致独好,隐秘性也很强,炎夏酷暑的时候最适合来此纳凉。陈纪脱了鞋,光穿着一双袜子踏上去,只以为连脚心都是清凉沁心。
走了几步,不光身上滴汗全无,反而随着凉风徐徐、脚下水花阵阵,大热天竟尚有些寒意。
陈纪不敢东张西望,走到钓台正中,瞅见一少年身着寻常的燕居深衣,没有戴冠,只在头上随意挽了个发髻心胸淡然的坐在正中。此外,尚有一其中年人在一旁陪坐。
他平举双臂于胸前,见到天子后,作势欲拜。
“太常臣纪叩见陛下!”
“快起来。”天子顾自从席上站起,几步走到陈纪身边,一边的赵温也坐不住,站着跟了过来。
天子拉住陈纪拜了一半的行动,亲切的说道:“陈公年高德劭,能应征入朝,是见我鄙德浅才,特来相佐,我岂能再受陈公大礼?”
名士多数虚浮无用,却又不行或缺,名士身上最有价值的就是他为天下所公认的‘贤良’之名。朝中若无名士,放任名士隐匿乡野,则会被视为‘无道’;反之,则是‘有道’。有道与无道的差异足以影响到一个政权能否获得士人拥戴,所以无论什么时候,朝廷都要部署几个名士充作‘花瓶’、做做样子。
陈纪其人,德大于才,在天子眼中就是这样的一个花瓶,与他相似的,尚有同样获虚誉而无实在的崔烈。彼等名士的名誉播流四海,若是天子稍有轻慢,定会遭到旁人非议,倒不如屈尊把他供起来,这还显得自己礼贤下士。
天子显得很是随和,扶起陈纪后,又随意的走了两步,审察着陈纪说道:“陈公还很精神嘛!过些天,我指使两个太医过府诊视,看看有无隐疾,好防患于未然!”
陈纪忙得拜了一下,声音有些哽咽,说道:“臣才智鄙陋,岂敢受此优渥!实在臣的身子尚可,在徐州时便已延请名医探望,陛下逐日决断万机,恳请不必为老臣残躯操劳费心。”
他乘隙近距离偷看了天子一眼,觉察这个当年在他的见证下、战战兢兢的被董卓扶上皇位的孩童,如今已是一个镇定自若、手绾生杀大权的天子了。
若不是天子清秀的眉眼与四年前没有多大的变化,陈纪还真要认不出来了。
“当年雒阳一别,竟不知何时方能再见。如今见陈公别来无恙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天子笑着松开了扶着陈纪的手,转身走回席榻,而一旁的赵温赶忙将手搭了已往,扶着陈纪坐于次席。
天子在影象中也曾有这个陈纪的印象,那时候陈纪照旧自己身边的侍中,饮食起居,两人之间没少接触。只是陈纪没有荀爽、王允那般矢志杀贼、忠心卫君的智计与胆魄,因为担忧冒犯了董卓、祸及身家,便仓皇逃出雒阳,任凭朝廷频频玺书征辟都不应。
‘生’与‘义’不行兼得,很少有人会舍生取义,天子不愿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鄙夷他人,如何设身处地、换在陈纪的角度来看,他也不会白白的给这个一点也看不到希望的朝廷陪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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