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蛰 第五章 风过医馆起微澜 (第1/2页)
两声轻咦声,一个是出自来人之口,一个则是出自方泰之口。
“阿才哥,你回来啦!”
胡文秀脆生生地唤了一声来人,便起身迎了上去。
名叫阿才的男子虽然见到方泰时稍愣了一下,很快便整理好表情,被胡文秀拉着到桌边。
他接连对胡三针和牧东晴点头打招呼道:“师父,牧先生,今日可是有客来吗?”说着还冲方泰露出微笑。
方泰看得清楚,此人便是早些时候在城外驿站见到的官府众人中的一人,当时他正站在那几个官员身后,似乎是贴身侍从一类的人物。
刚才方泰也发现此人见到自己的时候轻咦了一声,便知道他可能也认出了自己,因此听闻话头落到自己身上,便赶忙站起身施礼道:“在下平高泰,见过这位大人。”
男子见方泰礼数周到,态度摆得低,对自己更是口称大人,面上不禁有些得色,摆摆手道:“哪里当得大人,在师父和牧先生面前,我孙志才只是个晚辈罢了。”
胡文秀从一旁取了一个凳子放在下首,对方泰道:“阿才哥啊,也是咱们医馆的人,我们从小便一起长大的。去年的时候,阿才哥被吴县丞看中,留在身边,深受重用。阿才哥,你是不知道,你走了之后可把我忙的啊!今天要不是阿泰来帮忙,就要把我累坏啦!”
胡三针、牧东晴、胡文秀、方泰四人围着一张方桌坐着。胡三针自然是主位,牧东晴和胡三针师兄弟相称,算是胡文秀的长辈,自然坐在左手,胡文秀在右手,方泰自然敬陪末位。
孙志才先是见胡文秀将凳子却摆在了方泰一旁,也算是下手,眉梢不由得一挑,又听到她先是对方泰介绍自己,眼神中便有些不快。
但胡文秀丝毫没察觉,嘴里依旧连珠炮一般的和自己抱怨,更碍于师父当面,孙志才瞥了一眼挪了挪座位的方泰,也便挥了挥袖子坐下了。
“哦?还有这事,我看这位平兄弟有些面熟,却想不起是哪里见过。”
方泰刚吃了两口,又急忙放下碗筷,道:“是,在下今日早间曾在城外见过大人一面,便是在驿站处。”
“外乡人?”
“正是,在下是来南溪寻亲投靠而来,今晨才到,却不想亲人已经不在此地,扑了个空,只好凭着曾经学地认药的本事打算在此地找个活计,也好谋个出路。”
孙志才见方泰回答得恭敬,点点头道:“说起来,我也算是你的前辈,曾经我便是在师父手下学艺。你既然得了他老人家认可,便当认真努力,好生侍奉师父。
“文秀,这也是近来衙门里事务繁多,哥哥我回来得少了,不然哪能让你受累,你可莫怪。”
胡文秀笑嘻嘻地道:“没事的阿才哥,你现在有了前途,便好好地好好地跟着吴县丞做事。听闻官员的政绩考核今年要来了,说不定看你做得好,不定给你提拔成什么官儿,到时候可不比我们过得好!到时候还得你来照顾医馆不是!”
孙志才听自家妹子如此谈论自己,笑容更是得意,道:“妹妹放心!如今哥哥我在南溪不说别的,吴县丞手下大大小小的事务可都是交给我亲自去办,那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权柄,若是有人敢来医馆闹事,嘿!借他个胆子也不敢!
“唉,只是久不在师父身边侍奉,倒是要麻烦妹妹帮哥哥多尽下心才是。”
两人正说笑着,胡三针忽地把筷子往碗上重重一拍。
砰!
“以前?以前老夫可亏待你了吗?怎么进了衙门,还不是官身,便来我这逞威风不行?!”
从孙志才进门的时候开始,胡三针便没有正眼看过他,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抬,显然是对这个曾经的徒弟心有不喜。
此时听着他和女儿在一旁大吹法螺,一副轻浮偏又摆出孝顺的样子,胡三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直接便甩了脸子。
孙志才到底是跟着胡三针多年,他的威严早就深入内心,此时见师父生气,急忙站起身肃然而立,低头道:“师父息怒!徒儿只不过和文秀说两句话,万万没有不敬师父的意思!”
“哼!”
胡三针颏下的山羊胡一颤一颤的,拿眼睛一瞪孙志才,随后便起身离桌,连剩下的半碗饭都不吃了,径自回了屋子。
胡文秀见爹爹发怒,不由也变了脸色,无奈冲屋里叫道:“阿爹!你生得哪门子气!阿才哥现在过得更好难道不对吗?亏他还回来看你……嘁,小心眼,不就是不在医馆做事了吗,怎么还记仇,人家不还是喊你师父嘛?”
见胡三针依然没有动静,胡文秀噘着嘴扯着孙志才的衣角又把他按坐下,道:“阿爹这脾气,咱们不管他!阿才哥你还吃点不?”
孙志才眼神黯淡,显然是被胡三针一席话伤了心,但随即晃晃头道:“唉……文秀妹妹不必怪师父,是我自己舍了师父十几年的教导,违逆了他老人家的意愿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方泰在一旁安静地看戏,自顾自干饭不停。
偷眼观瞧牧东晴,依旧儒雅不俗,仿佛全然没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,一丝不苟地将不苟地将碗中米粒吃净之后,这才掏出手帕擦擦嘴,对胡文秀点点头。
“牧大哥你吃完啦?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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