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六十六章 交个朋友 (第1/2页)
抢他的是当地县大夫的侍妾的弟弟的管家。
这么一个浑然无伤的火狐,算得上稀罕物,起码也值几个金币,结果管家毫不客气的就用十个当釿布币就要强买强卖。
他父亲当然不愿意,然后就挨了一顿毒打。
火狐被抢,一个子也没落到,还受了一身的伤,养了足足三个月才好。
这三个月全靠他母亲辛苦劳作才不饿死一家人。
为此他母亲的腰累的再也直不起来了,永远都要这么伛偻了。
这事当然要告官,他父亲伤养好以后,就要去告官。
他母亲拉着,苦苦哀求,让他算了,就当事情从没有发生过,继续以前的日子就好。
可是朗朗乾坤,光天化日,明白被抢,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,岂能就这么算了?
他父亲是个认死理的人,一辈子不偷不抢,待人友善,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就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他人财货,还随意殴打良人。
他父亲辛苦找了当日集市的人证,也有几人看不惯,愿意作证。
然后,灾难就发生了。
县大夫以他打猎并未向掌管当地山川池泽的征者缴纳税金,乃是非法为由,先打了二十杖,又行了黥刑、劓刑。
上天可鉴啊,自家每次打猎,都有向征者缴纳税金啊,可是为什么征者会说没有?
说谎的人要遭天谴啊!
这个可怜的猎户哪里知道,他捉到的那只火狐,早就成了县大夫姬妾的披肩,县大夫每次见了都要夸赞毛色漂亮,映照美人娇媚。
他父亲被人送到家里,不过三日就一命呜呼了,他母亲为此哭瞎了双眼,家里只剩下了他一人。
那时候,崖柏十二岁。
崖柏随他父亲,是个认死理的人。
杀父之仇,不共戴天。
可他一个小小的猎户之子,又能有什么办法报复?县大夫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他全家的小命。
而他,还有可怜的老母亲要照顾。
母亲哭瞎了双眼,所以他再也不会哭泣了。
十二岁,一家就压在了他的肩上。
他足够聪明,也足够勤奋,更是足够坚韧。
继承父亲的手艺,虽然辛苦,可是只要可以照顾好母亲就够了。
他再也没有向征者缴纳过一次赋税,为此宁可跑到更深更远的山里。
哪怕要绕更远的路,走那无人经过更加危险的道路,甚至说不上是道路。
向征者缴纳税金,既然说没有,那就真的没有吧。
公理是假的,手里的猎刀是真的。
他每日砍柴,挥刀一千,三年后,这个数变成了五千。
一天,十天,一月,一年,十年。
从没有一天懈怠。
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,他已经可以正面面对任何猎物了。
无论什么猎物,在他面前,都挡不住手中那普普通通,钝到杀鸡都难的猎刀随意一刀。
即便是称霸山林,人人畏惧的山君,也只需要抬手、挥下,那么山君也会跟着倒下,永远站不起来。
可是他还是不能复仇,因为母亲。
杀人简单,杀人之后呢?曾经的县大夫已经成了县尹,是真真切切的百里侯啊,是朝廷命官啊。
杀了他,在整个楚国都无容身之地了,母亲年岁大了,这些年越发苍老虚弱,是受不了奔波的。
若是自己死了,母亲又有谁来照顾?连累了母亲又该怎么办?
只能继续挥刀。
夜里磨刀,凄白的月光照在磨得雪亮的猎刀,冰冷的刀光照在他小小年纪,已经足够沧桑的面庞。双目莹莹放亮,却终究是一滴泪也落不下。
负刍见到崖柏的时候,是在林中打猎看到的,那时候他太过深入,和护卫都离得有些远了,远远他只看到一道刀光闪烁,一只黑熊就利落的倒下了。
这一刀令负刍惊为天人。
这世上想要成大事,什么最重要?
人才!
对一个志向远大,也可以说野心勃勃的人来说,人才比老婆都重要!
负刍顾不得打猎,快马加鞭去追崖柏,只可惜离得太远,根本追不到。
他骑着马都追不上背着黑熊躲避的崖柏。
虽然没追到,但是崖柏的长相已经死死被负刍记住。
这人身材高大却略显清瘦,身形带着一种明显坚韧的气质。
脸庞轮廓分明,皮肤因常年风吹日晒而粗糙黝黑,看着年纪不是很大,额头已经有着几道浅浅的皱纹,还胡子拉碴不修边幅。
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劲装,虽朴素却干净整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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