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三章 (第2/2页)
“你这小子。”吴胖子明白了意思,“好了,事儿都聊完了,以后班里的事我就传达给你,你和班委们协调负责一下,咱们散会。”
离开办公室,三人往寝室方向走。
谭文彬问道:“小远哥,会不会是新脉络出现了?”
李追远:“不一定,这个没办法说得准,而且也太早了些,也离我们比较远。”
一波刚平,虽然过了些日子,但也不该如此迅疾,因为自己第一波本就是提前解决的,理论上这中间间隔会更长。
谭文彬:“也是,确实距离我们学校比较远。”
“彬彬哥,我指的不是距离,而是关系。”
“关系?”
“辅导员的未来丈人丈母娘,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太远了,如果这条线想要成立,未来发展模式应该是:
辅导员的对象因照顾和想要解决自己父母问题,也生了怪病。
辅导员为了照顾自己对象和解决对象的问题,也被染上怪病。
虽然你现在是班长,但辅导员和你的关系并不算特别熟络,需要时间来培养感情。
在这一基础上,你哪天去他办公室给他交资料或者你们俩一起吃夜宵时,他就当着你的面发病,要么忽然晕厥要么犯起癫痫,总之要很明显的那种。
这样,才能从你这里,过渡到我身上。”
谭文彬点头道:“要是按这样来算,就算我善于和人拉近关系,也起码得花俩月的时间吧,才能有那种交情深度。
而且,虽说我挺喜欢和吴胖子这种人打交道的,但想和这种人交心很难,除非中途我去他家,他那漂亮的对象给我们做了一顿饭。”
李追远:“她对象还得养几只流浪猫,最好还喜欢去孤儿院做义工,温柔善良,和辅导员形象形成反差。”
谭文彬:“这样才能触动小远哥你?”
“是你。”
“哦对,是我。”
自己差点忘了,我远子哥莫得感情。
谭文彬:“然后我会同情心泛滥,来求小远哥你。”
“嗯。”
谭文彬眨了眨眼,自己说自己同情心泛滥,这感觉还真挺奇怪的。
不过他也品砸出味儿来了,自己还真得热爱生活、乐于社交、挥洒感情。
就比如今天,要不是因为想看自己当班长,远子哥都不会去教室开班会,也正因为自己的关系,远子哥才会同意和吴胖子去办公室聊一下人际关系。
柳奶奶说得对,自己确实不能一味地模仿远子哥。
自己,
得来当远子哥的雷达。
一念至此,谭文彬整个人都轻快得摇晃起来。
那俩奋斗逼你们继续奋斗去吧,老子只要回归本性,团队作用就无可替代,哈,这就是命。
李追远:“所以,还太早了。”
“对,确实,还太早了。”
顺蔓摸瓜,好歹有个蔓,要是这条线能成立,就不是顺蔓摸瓜了,是人家种子刚发芽,自己等人就提前拿着四五把黄河铲去挖了。
林书友好奇地问道:“你们到底在说什么?”
谭文彬:“大人说话,小孩子别插嘴。”
林书友:“要是发现了邪祟,请记得喊我,我义不容辞!”
除魔卫道是真的,想学秘法也是真的,林书友身上现在不仅有正道责任,还肩负着老家两市一十三县所有官将首庙的未来发展。
他的担子,很重。
他现在巴不得像上次那样余婆婆的死倒,赶紧再多来几次,他好被继续插针,当然,能得到其它更多体验就更好了。
谭文彬:“别急,暂时用不到你了,我家润生明天就出关了。”
林书友:“虽说都以除魔卫道为己任,不兴分个高低,但他,打不过我。”
以前交过手,润生他们一起上,都没能拦得住自己。
谭文彬:“没事,你等着看吧,润生出关第一件事估计就是想找你练练。”
林书友:“正道中人,要是自相残杀,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?”
“我去拿瓶墨水。”李追远走入商店。
陆壹坐在柜台上收钱,他现在是真喜欢这项工作,只要一下课就过来,虽然是拿工资的,却有种当老板的感觉。
李追远从货架上拿了一瓶墨水,走到柜台前过账时,陆壹正在接电话。
“神童哥在这里,我让他接电话。”陆壹将话筒递给李追远,“大当家打来的。”
这称呼,陆壹是从谭文彬那儿学来的。
李追远接了电话:“喂,亮亮哥。”
“小远,晶晶已经身体大好出院了,师母想请你吃饭表示感谢,老师让我来打电话问你愿不愿意去,不愿意去也没关系。”
“你们回金陵了么?”
“没,我们这会儿在都江堰。”
“那我就不去了。”
“行吧,我待会儿给师母回个电话,就这样了,我先挂……”
“亮亮哥,你老家是安徽哪里的?”
“安徽南通啊。”
“我问你正经的。”
“哦,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继续开这个玩笑呢,还想着配合配合你。我老家在黄山边上,一个小镇。”
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民安镇,是个古镇了,老漂亮了,我下个月就和老师回来了,正好我爸生日也在那时候,我带你们去我老家玩一玩,你肯定喜欢我们那儿的建筑风格。”
“伯父下个月几号生日?”
“下月底呢,还早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“可别准备礼物啊,人去就行。”
“好的。”
李追远将电话挂断。
拿着墨水走出商店,李追远回到寝室。
林书友还想跟进来,被谭文彬作势欲踹,这才把他逼退回自己寝室。
关上门,谭文彬无奈叹了口气,感慨道:“这家伙,现在整天要黏着我们,要不,我去解决一下,让他安静地当个门神?”
门神,是贴在门外,不进门。
“嗯,再送两套符针吧。”
“嘿嘿,先送一套,他表现好,再给一套。”
“彬彬哥,你看着办。”
“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谭文彬拿着一套符针出去了。
李追远在书桌前坐下,翻开面前的书。
这是老家学校发来的《追远密卷》新版样品,不再是以前那种试卷形式,而是硬化上书,里头会加上课纲内容、公式解析以及答案解析。
寄来了三套,分为三种颜色,上中下三册。
主要是想让李追远看看封面设计,而且考虑到实用性上头没内容,全是空白页,也算是老家学校送来的一份硬本纪念品。
李追远现在翻开的,是《追远密卷》上册,上面用钢笔写下了第一卷,卷名《余婆婆》。
全程记录了《余婆婆》事件的所有脉络,以及事后解析和猜想。
这一卷,谭文彬早就看过了,他现在桌上还放着一个小册子,叫《走江行为规范》。
李追远拿起钢笔,在新的一页写上:第二卷。
然后,将书推开,在旁边本子上写上“民安镇”。
当两颗种子,都在同一处地方发芽时,那就可能不再是巧合了。
但如果真要提前这么久,去反向挖掘,那对那头的死倒而言,会不会太憋屈了些?
李追远嘴角露出一抹笑容:
“我为什么要与你共情?”
……
“呐,给。”
谭文彬将符针递给林书友。
“谢谢哥!”
林书友无比激动地接过来,之前谭文彬已按照病床前的约定,送给他一套了。
一套分为两根破煞符针、两根封禁符针,可供一位官将首使用一次,用完就废,除非像林书友上次那样,能得到庙里的续命才能恢复。
林书友从床底下,将原本的那一套拿出来,两只手,一只手抓着一套。
“这一套留给我,这一套我寄回去给我爷爷。”
“你傻不傻,你都没想过第一时间把拿到手的第一套送回去,让你老家人看看,能不能仿造。”
“我爷爷仿造不出来的。”说着,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,“这里,我爷爷想修补,也得擦掉重画。”
“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?”
林书友挠头:“可是,就算仿造出来了,谁敢试?一旦有丝毫差错试试就逝世了。”
“也对,忽然觉得你挺聪明的。”
这符的原型设计,来自于魏正道的《正道伏魔录》。
画符时得讲究神韵纹理,不是照着临摹就能成的,这些只在书上有记载。
再者,亲笔画这符的,是阿璃。
所以,李追远这里从根本上,垄断了这种符针的产出,哪怕送出去了,外头也是用一套少一套。
谭文彬伸手指了指林书友手中的另一套符针,说道:“你爷爷既然有了,那你师父呢,把这一套一起寄回去,送你师父吧。”
“那我自己就没得用了啊?”
“需要你用时,我会给你。”
“啊,对,大哥,你好聪明!”
“还有,跟你说件事,你以后上下学跟着我可以,但要是我跟着小远哥时,你别跟过来,有点眼力见儿。
安安心心地白天去上课,晚上回宿舍睡觉,有需要时我会来喊你,其余时候,做好我小远哥的外围防护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
“我这儿还有一套符针,你做得好,我以后就给你。”
“好!”
谭文彬伸手拍了拍林书友的胳膊:“等润生回来了,你就去和他好好打一架。”
“啊?这怎么能行。”
“你傻啊,你和他打起来了,要是你打不过他,为了帮他上强度,我远子哥会不会给你加点料?”
“那我,故意打不过他?”
谭文彬皱了皱眉。
林书友兴奋道:“是吧,只要我故意打不过他,小远哥就会不停地给我加料。”
谭文彬脑海中浮现出润生这阵子所经历的恐怖特训。
“傻孩子,你要是这样玩……”
“行的,可以吧?”
“你会被润生打死的。”
……
回到寝室后,谭文彬看见小远哥在看书,现在寝室里堆了很多书,是柳奶奶派人送来的基础读物。
这段时间,他和小远哥一起在看这些书,这让谭文彬有一种我和小远哥处于同一阶段,共同在打基础的错觉。
“亮亮哥父亲下个月生日,他老家也是民安镇。”
“民安镇?”谭文彬刚坐下的屁股马上弹起,“小远哥,那会不会真是这个?”
“不确定,但概率在提高。”
“我们现在就开始调查不?”
李追远摇头:
“不急,等润生和阴萌结束特训。
当你抓住这条线时,振感也会顺着这条线传递过去。
所以,要么不动,要动的话,就直接顺着所有线以最快的速度推过去,不给它任何反应时间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饭点时二人就吃了点面包,然后一起看书到下午。
谭文彬离开桌子,他刚看了一本基础书的一卷,远子哥脚下则放着刚看完的一摞。
“小远哥,我去陪老太太聊天了,你现在去不?”
“我晚上去。”
“好,那我先走了。”
谭文彬一个人来到柳家,刚推开门进入院子,就看见润生坐在椅子上。
只是这次,润生身上瞧不出丝毫萎靡,反而有一种镇定泰然。
“润生,你这是……”
润生:“我的特训结束了。”
“那秦叔呢?”
头发散乱面容憔悴,走路都有些摇摆的刘姨从屋里走出来:“他临时有事出去了,过阵子才会回来,不过课程是教完了的。”
谭文彬看向角落里的那口腌菜缸,没看见阴萌的身影。
刘姨说道:“萌萌被我找了口金陵古井,浸下去了,出师前,给她净净身子。”
“哦,这样啊。”谭文彬点点头。
“哐当”一声,好几把工具被丢到了谭文彬脚下,有镊子、扳手、启子、榔头,小刀。
“这是……”
刘姨扶着额头说道:“他走得急,没能来得及善后处理,我又太累了,壮壮,你就帮润生把体内的十六根棺材钉给取出来吧。”
润生脱去上衣,将自己后背露了出来。
谭文彬捡起地上的工具,再看向润生身上那一个个嵌进去的钉帽,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。
这画面,实在是太可怕了,每根钉子,都有筷子那般长,而且很粗,取出来那个画面,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,何况还得取十六根。
这不是勇气不勇气的事他好歹也是用石头砸死过人的,但要对自己同伴用这种方式,他还真下不去手。
润生安慰道:“没事的,不疼。”
“好。”谭文彬深吸一口气,正准备下手时,还是停了下来。
润生:“怎么了?”
“我想到个好地方,不仅能很好地取出来,还能顺便帮你消毒。”
……
“范哥,我亲爱的范哥。”
范树林听到这声音,整个人抖了一下。
抬起头,看向谭文彬,然后立刻转移视线,看向其身后。
呼……这次没背人。
“范哥,我有个朋友走路不小心,扎了根刺进去了,想请你帮忙拔一下。”
“好,这我擅长。”
“人在哪里?”
“我让他坐手术室里等着了。”
校医务室兼社区医院有手术室,但手术频率并不高,大一点的病症,都会建议往附近大医院里去送。
倒是范树林,最近利用这间手术室,连续做了好几起大手术,要不是考虑到违规问题,他都想写论文了。
走向手术室的途中,谭文彬往范树林白大褂里塞红包。
范树林推开了,说道:“这次不用。”
“用的,用的。”
“不用,拔个刺而已,算什么事。”
“那也是辛苦。”
“你拿我当朋友,就别给。”
“那好吧,下次我给你送锦旗。”
“嘿,这个好!”
“范哥你早说嘛,还是不够意思,有需求不告诉兄弟。”
“那兄弟你今晚有空么,一起喝酒去?”
“今晚?”
“对,前阵子还和我一起喝酒聊天到天亮的老同学,今儿个离婚了,我得去安慰安慰他。”
“为什么离婚啊?”
“谁知道呢,本来他和他对象在金陵工作好好的,他对象却忽然铁了心要放弃这里的工作回老家。”
“这是随便找的离婚借口吧?”
“还真不像,工作是真辞了,要回黄山。”
“回哪里?”
“黄山啊,她老家是那儿的。”
谭文彬愣在原地,范树林推开手术室的门,疑惑道:“你不进来?”
见谭文彬还没反应,范树林就先将手术门关上,戴起手套,拿起工具,走到润生面前,一看,他不由笑道:
“嘿,又是熟人,看来这次不错,没受什么伤,我说,你们帮派最近是消停了是吧?”
“帮派?”润生略感疑惑,但还是点头,“最近是没事了。”
“那距离统一全校江湖,也快了吧?”
“统一江湖,才刚开始。”
“嗯,任重而道远啊。来吧,刺在哪里,我给你挑出来。”
润生脱下了衣服。
站在手术室门外还在发呆的谭文彬,被一声尖叫惊醒:
“你们是魔鬼吧!”